“先生……抱抱我。”

“抱一下,两下也行。”应时肆急着说,“别走,先生,带我走。”

应时肆的嗓子哑透了,发着抖求他:“带我走,我陪着你,先生——”

他被他的先生抱住。

手臂揽在背后,那只手摸了摸他,力道很轻,慢慢碾过布料下发着抖的身体,就逐渐走实,一下一下顺抚脊背。

应时肆在这样的触碰里悸栗得更凶,几乎喘不上气,他绝对不会认错力道,绝不可能认错。

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?他迫不及待想要睁开眼睛,可眼皮像是粘了胶水,身体沉到动弹不得,太久没松懈下来的神经绷到极限,甫一放松,就坠进逃不出的静谧黑暗。

“不着急。”他听见他的先生说,“狼崽子,不急,慢慢来。”

“好好睡觉。”他的先生哄他,“我不走了。”

……

应时肆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。

可能是一天,也说不定是两天。

他好像被轻拍着肩膀叫醒,迷迷糊糊吃过东西喝过水……好像还吃了阳春面跟蜂蜜山楂泥,梦游着被领去刷牙洗脸,和着温水吞了药,又倒头就睡。

他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过。

应时肆把脸埋在枕头里,有人给他试额头的温度,他想被先生摸头,不知道说没说出口,但就高高兴兴地被摸了。

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,应时肆甚至敢发誓,把他的眼睛蒙上、其他感官也屏蔽,让他仅仅凭着触觉,从一千个人的手里挑出领他回家的那只,他一遍就能找到。

肯定能找到,绝对不会出错。

那只手除了摸他的脑袋,把他叫起来吃饭,也会抚一抚他的后颈,试过温度,用柔软的毯子帮他掩上一点。

应时肆在一个絮得有些粗糙的窝里,睡得昏天黑地,舒服到不想动。

暖色调的台灯底下,模糊的视线里有熟悉的影子,靠在床边静静翻书,偶尔写下些字。

翻动书页的声音,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,脚步声,平缓从容的呼吸声。

这些声音织成网,应时肆被这张网严严实实罩着,一点也不想跑。

奇异的、久违的放松笼罩着他,好像被从漫天盖地的风雪里捡回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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